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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的防備之心,林小花當即回絕:“我千裏迢迢過來是為了找人,不是幹坐著等人!”

可他畢竟是安笑之的親人,林小花誠心誠意的朝著儲君深深一揖,“對不起,方才打攪到你我很抱歉,現在我要走了,祝你早日等到我師傅!”

儲君瞇起眼睛,心覺這丫頭真不一般,年紀不大卻如此有見地,不會被旁人的意念牽絆,一心篤定自己的方向。方才他抓林小花的時候,順便探得了她的狀況,發現她是凡體中難能一見的火系天靈根,且修為已達到煉氣期中級,在同年紀中當屬佼佼者。皇兄的這個徒弟,收得甚好。

儲君淡淡道:“你既然去意已決,那本宮便不送了。”

夜幕已經低沈了,儲君站在玉輦邊,望著漸漸遠去的林小花,眸光中是深不可測的沈淵。他喚過一名影衛,吩咐道:“制造機會,循循誘導,讓她有求於我。”

“是!”

“她於我大有用處,你要一百個上心。”想到林小花方才那般執拗的神態,儲君補充道:“不過,若她遲遲不知道好歹,那麽,弄殘她,讓她生不如死,再帶給我。”

“是!”

待影衛的身形消失,儲君又擡手招來玉輦旁一直隨行著的一位抱琵琶的樂師。

儲君摸著玉輦上的白玉柱,喊道:“術兒。”

這位身著紫衣的女樂師俯□子,頷首應道,“微臣在。”

“最近有沒有新的消息?”

“有……”

“越發不自覺!定要我親自問你,你才回報麽?”

樂師頓了頓,說道:“繼紅粉蜥蜴死後,三大影衛僅剩的愁殺神,前日被發現死在……”

“死在何處?”

半晌,女子才將臉低得貼到地上,怯怯道:“太子妃的寢宮中……好在……好在太子妃無事。”

玉輦的一根白玉柱嘩啦一聲斷開,整個華蓋都顫巍巍的倒了下來,好好的一個玉輦,忽然間,便被莫名其妙的毀了。

“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“微臣……不敢深入調查,不知這件事……是否同安笑之有關,只是有屬下相報,近日安笑之確實有回歸白帝的跡象,臣等雖然未見到安笑之現身,不過您瞧,方才連他自己的徒弟都找來了,料想他回來的事情不是空穴來風。”

儲君輕閉著眼睛,握了握雙拳,一身錦衣被風吹得簌簌作響,他臨風立了半晌,面無表情道:“都退下,本宮今日很累了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林小花要正式踏上變強之路了~~~

謝謝殿下們一直以來的支持!

請受徒某真誠的一揖= =|||

32畫心

此時天已經黑了,白帝城的街道上漸次亮起了街燈,行人卻越來越少。林小花心想這樣晃來晃去總不是辦法,得弄清楚安笑之在白帝國的恩怨,有了個明確的目標才不至於大海撈針,否則這茫茫人海,到何處找去?

林小花想著到人多的地方打聽打聽有沒有誰認得姓安的,才好著手進一步去尋找。

當走到一片桃花林的時候,林小花才驚然發覺,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行到了高高的山腰上!若不是自己隨意往四周看了看,看到天邊處自己走過的地方已經渺如煙塵,她還以為自己仍走在山腳下的街巷。

林小花這才發現,白帝城的地勢有多麽奇怪,看似到處都是平地,實際上,卻通天徹地一般。

一縷冷風吹著樹上的桃花直落,吹得林小花回過神來,那片片桃花像下雪一般美麗,借著皓月的輝光,如夢似幻,這般景致,若是旁人,定然詩興大發了。

可是林小花只是伸手拂去肩上的花瓣,自顧自往前走去。

一來,她不會作詩,更無心觀景。

二來,她從來都是不喜歡花的,毫無緣由。雖然作為女孩子不喜歡花,著實是一件讓人費解的事情。

越往前走,風越是冷,看這漫山桃花爍爍,應當是春天的光景,可風卻是從西北方呼嘯而來的。

林小花覺得發冷,於是便念動禦火口訣,一股溫熱的氣息從丹田處升騰而出,竄至渾身每一處經絡,這下即便是大雪飄飄,她都不會再覺得冷了。

眼見著便要走到桃林的盡頭,林小花只覺腳下一顫,前方的土地忽然裂開,從裏面爬出幾個長臂的怪物來,這些怪物渾身發黑,青面獠牙,這怪物雖三分像人,卻七分古怪,明顯是變異了的人類,同妖魔無異,這些怪物伸著手,乞食一般朝林小花走來,容貌可怖。

林小花本來心情不好,此刻見了這難看的不速之客,揮劍便砍翻一個,她見怪物們一個接一個從地裏爬出,本想殺一儆百的,沒想到他們毫無心智,只像是沒有思想的餓鬼一般朝自己撲來。

林小花心想,算了,不如一窩子清掉,權當發洩自己沒有來由的不爽。心下這麽想著,出劍便更快更狠,這些怪物只會虎撲抓人,唯一的利器便是自己的爪子,到了林小花手裏,只能給她饒癢癢。

還不及半柱香的時間,林小花便將它們放倒了一地,林小花駐足觀望了一番,只見桃林盡頭似有一座古舊的大院,像是有錢人廢棄的莊園。

越是往盡頭,越是顯得瘴氣重重的,林小花覺得安笑之絕不會出現在這種地方,便折轉方向往回走去。

剛邁出一步,忽然一個飄忽的聲音傳來——“小花。”

這聲音清如天上的月色,溫若早春的湖水,如此熟悉。

林小花全身一震,大氣都不敢去喘,她不可置信的道:“師傅?”

然而耳旁再無聲息,林小花等了半晌,她不願相信是自己幻聽,便四下巡視著喊道:“師傅?我在這裏,你在哪兒?”

桃林間只回蕩著自己的聲音“你在哪兒?在哪兒?哪兒……”

由於桃林一地怪物殘堆,又是風聲淒冷,落花幽怨。林小花不禁想著,是不是師傅遇到了什麽危險?需要幫手?才喊著小花?可是由於自己剛才犯傻,回應得太慢,師傅已經……

林小花不敢往下去想,她一下子慌了神,她再次看向桃林盡頭,她覺得那聲音便是從古院傳出的,她忙提了劍,迫不及待的向古院跑去。

古院的大門半掩半開,已經很是老朽了,林小花只從大門經過,那大門便整個倒了下來,差點砸到林小花。

林小花不懼陰森,只往古院一邊跑一邊喊道:“師傅?”

仍然沒有人回答,這大院因為瘴氣太大,便連月色都暗了幾分,院中景色林小花看不真切,好在她方向感倒是極好。

“小花……”

林小花剛轉過一道陰森的曲徑,忽又聽到這聲音。

這次她聽得真切,她忙順著聲音轉過身去,這一看,使她渾身忍不住顫抖起來,她赫然看見安笑之仰靠在一座假山旁,衣衫僂爛,全身都被水濕透,他俊美的臉慘白如紙般,唇角還不住滲出血跡,劃落在月白的衣襟上。

“師傅!”林小花一個箭步奔去,她小小的臂彎團住安笑之寬闊的身子,眼淚一滴滴下雨一般打在了安笑之的臉上,她哭喊道:“小花來了!師傅,師傅……你怎麽了!”

林小花攥住安笑之的手,只覺得冷得像冰,一股噬心之痛重擊著林小花的胸口,她的思想忽然一片空白,這是從未有過的恐懼。

林小花受傷的時候,安笑之會各種照料她,使她早早的醒轉,可是如今安笑之在她懷裏,她卻一點辦法都沒有。

一點辦法都沒有……

“師傅……你……你傷到哪了……我怎麽才能救你……”林小花淚如雨下,抱著安笑之束手無策,一向有主見的她此刻卻失了主意,她只抽泣道:“我背你回三清山……你別怕,倘若你活不成了,徒兒會隨你而去,定不要你一人孤單地下。”

說著,她吃力的背起安笑之,卻又怕自己的骨頭太硬會墊到他……林小花這輩子都沒有這麽小心翼翼過,她走著走著,又狠狠的道:“不……在此之前……我會先殺光傷了你的人們!”

“小花……”

“師……師傅?”

“放為師下來。”

林小花忙將安笑之輕手輕腳的放下,繼而又將他團著,絲毫不理會他的眼光是願意還是排斥。

安笑之微微一笑,低低道:“你想救我?”

林小花抹著眼淚重重的點了點頭,這問的不是廢話……

安笑之冰涼的手忽然撫上了她的臉龐,林小花一抖,一股溫存從刺痛的心底湧起,使她更覺悲涼了。安笑之用一貫的淡漠口氣說道:“為師中毒雖深,卻不是沒法可解。”

林小花聞此,團著安笑之的手更緊了幾分,她忙問道:“怎麽解?”

“別慌,只要吃了你的心,為師便會好。”

林小花不禁打了個寒顫,她望著安笑之的眼睛,發現他的瞳孔竟不像往日那般漆黑,似乎壓抑著一抹螢火蟲般的綠光,這綠光難道便是毒性?師傅壓制得是不是很辛苦?林小花再望望他的唇角,血跡方一擦幹便又湧出,使她眉頭皺得愈發緊了。

林小花心痛不已,她考慮片刻,便急問道:“師傅……我一個人的心夠了麽?不夠的話,我去多宰幾個人給你吃,不然若是吃完了還沒好……剩下你一個人在這裏,我不放心。”

安笑之將臉一側,淡淡笑著道:“夠了。”

說著,撫摸著林小花臉頰的手,順著林小花的頭發劃落了下來,指尖擦過林小花的皮膚,林小花又是一顫。

安笑之將手放在林小花胸前,眼中綠光忽明忽暗,閃爍不定,他沈聲問道:“這是心麽?”

“是……”

林小花話剛落音,胸口便是一陣劇烈的痛楚,只見安笑之素白的手指狠狠穿透林小花的胸口,林小花強忍著痛,喃喃道:“師傅……”

這樣的輕喚,林小花不知在心底叫了多少次,然而這一次,師傅便近在眼前,要取了自己的心。

林小花能感到安笑之的手指在她心口探索,終於,他又狠狠的一扯,心臟便從林小花的胸口被扯出,這種剝離肉體的疼痛與不忍安笑之死去的痛苦交織,林小花吐了一口血便開始搖搖欲墜。

林小花看著安笑之一口一口吃掉自己的心,她的眼淚卻沒了。

胸口仍然在痛著,可是她沒有心了,一個無心之人何來的痛呢?

林小花看著安笑之從自己懷裏坐起來,他的瞳仁變得如初見一般漆黑,他緩緩站起身來,低頭凝望著林小花,一雙眸子比夜色還要難以捉摸。

林小花恍惚想起當初,他為了不傷自己,寧願回劍反噬自己的情景;又想起試煉雲臺上,他明媚和煦的一笑;想起他還欠自己一個承諾,想起他送給自己的小蜥蜴,一切,恍若隔世般。

林小花漸漸支撐不住身子,她一手支地,一手捂著胸口,擡頭望著一聲不響站在自己眼前的安笑之,忽然覺得今晚的他如此疏離與陌生。

安笑之到現在都沒有問一句,“小花,你怎麽來了。”

即使自己下一秒便會死去。

可盡管如此,林小花看著他好,便覺得自己這一趟沒有白來。

“小花,你恨不恨我?”

“恨?為……為什麽要恨?”

“……”

“師傅……你不要自責……”

林小花話還沒說完,身子一歪,便倒在地上,不再動了。

作者有話要說:紅蓮劍:啥?開啟了新的一卷立刻來虐小花?我是不會答應的!(╯`□′)╯(┴—┴) 我要出劍,我要出劍,我要出劍……

某徒:啥?你要犯賤?

紅蓮劍:你給我圓潤的滾!還我的小花!

某徒:表激動啊看看師尊怎麽說……

師尊:本尊下一節再說。

33霍七

安笑之靜靜望著林小花倒在地上,倒在他的腳下,他微瞇起雙眼,心內竟然泛起了一股莫名的憤怒。

這個小女孩,在生死之際,竟然擡著天真的小臉問自己,“為什麽要恨?”

他覺得可笑至極,為什麽不恨?這是個物競天擇的世界,人不為己,天誅地滅,可這女孩,明顯是不懂。他是個淋漓盡致的人,設下了一個師傅對徒弟奪心保已的局,想要在完成儲君的任務之餘,順便看看,林小花的臉上會露出怎樣的厭惡和鄙夷。可她什麽表情都沒有,到最後,竟然還安慰一個殘忍的殺手說,“你不要自責。”

他立地哈哈大笑,不知是笑自己多此一舉,還是笑林小花是個蠢貨。笑完後,他撤了設在古院的幻境,這個幻境耗費了他大量的精氣神,他以為自己會看一出人心醜陋的精彩戲劇,沒想到只是白白浪費而已。

隨著幻境的撤散,古院的瘴氣化去,月色瞬間便明亮了幾分,只見這位“安笑之”變成了一個身著黑色緊身衣,且相貌平平的人。其實這是他的本來面貌,他哪裏是安笑之,只不過是儲君身邊一位得寵的影衛而已,名叫霍七。他一路跟隨著林小花,一路考慮完美的決策,最終在此設下了幻境,林小花見識還淺,識不得這般法術,且關心則亂,所以上了他的勾。

霍七是個辦事利索的人,只是極致的心狠手辣,此刻他忍著將林小花內丹捏碎的欲望,將她隔空拖起來,禦劍往天輝園方向飛去。

不及片刻,霍七便帶著林小花到了儲君的寢宮。

儲君的影衛有一向特權,那便是,只要你有本事,可隨時出現在儲君左右,朝堂除外。是以霍七可以不用通報直接潛進儲君的寢宮。

霍七走到寢宮的一座海棠花色屏風前站住腳,只聞屏風裏傳來女人的嬌喘陣陣,霍七本想等一等,可是眼見林小花修行淺薄,雖有內丹勉力護住體魄,可畢竟失了主心,再不有所作為估計得死透了,這才咳嗽了兩下。

儲君輕搭著一件金絲彩繡披風從屏風後走了出來,身上只著了一層寢衣,可這身打扮,卻一點都不顯得有失端莊,反而更顯得風姿翩然。只是他乍見林小花一身血染,面色登時變得狠厲起來,他喝道:“本宮不是說,先讓她有求於我?動手只是退而求其次之法,你這麽快將她弄得不死不活,竟不怕壞了大事?是想本宮廢了你一身仙骨,還是實在活夠了?”

霍七不慌不忙道:“臣不敢!殿下肯對臣委以重任,臣只想力求完美所以……”

“夠了!”儲君看了看林小花,眸光森冷,漸漸露出了一絲笑意,他一邊在林小花身上打去一道護體的罡氣,一邊淡淡道:“你是廢了她的心?”

霍七見儲君露出笑意,心下明白,他已經理解了自己的做法,不由得籲了口氣,他只擅行動,不擅說話,還擔心自己解釋不清,反而將林小花耽擱了,那可真是難辭其咎了。

修仙的人們都知道,在天山上有個神女冰峰,峰上有處神女潭,那裏有一座洪荒玄女的雕像,據說是在很久遠的以前,這個玄女犯了大過錯,被天界責罰到下面,化成巨像,鎮守天山,只是,這玄女有一顆通明之心,金剛不壞,荒火不融,冰霜不凍。

所以,巨像之內是一顆鮮活的心。縱然如此,這顆心從未有人去覬覦,一來沒人有需求,二來天山神女潭,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死地,洪荒玄女,侵犯者死,從未例外。

可是一個人要想活下去不能沒有心,林小花不能沒有心,一個修士更不能易心,因為外來的主心,難保不會跟自身修為相斥,唯有玄女的通明之心,不但沒有這個憂慮,且對修行還大有助益。

以儲君對安笑之的了解,他會為林小花去神女潭,即使無關師徒情。只為他自以為是的風骨,只為,他不會容忍伯仁因己而死。

這一招借刀殺人,甚好,倒省了自己許多力氣。儲君只彎了彎唇角,便道:“速速將她送回三清山,她暫時是死不了,能撐多久,只能托福三清了。你還要放出消息,說她是遇見用邪法修煉的妖人,被奪了主心。”

“是!”霍七得到了上意,便帶著林小花禦劍而去了。

儲君素白的手指搭在屏風的一側,心想著,皇兄啊皇兄,縱然你心知你的愛徒是被我所迫害,你又能如何?怪只怪三清山閑雲野鶴的日子你不安心過,偏要三番兩次回來攙和政事,使我再不能容你。

卻說這霍七帶著林小花上了三清山,使得三清山弟子一陣騷動,霍七將林小花交給無念長老的時候,無念整個臉都焦黑了。他只道安笑之是個毫無章法之人,沒想到連他的徒弟都不安分。

霍七交過林小花,只將自己說成行善事之人,之後便走了。

彼時魏風正帶著大隊弟子在太極廣場練劍,正巧見著這情景,見著林小花毫無生氣的樣子,他大驚失色,當即忘了自己還在帶小輩們練劍,便直往無念長老處奔去。

跟著魏風練劍的眾多弟子裏面,還有李飛飛,她見魏風棄了他們往一邊跑,便隨著他的方向看去,待看到了林小花,她心下居然莫名的覺著高興,便跟著魏風一同奔了過去。

然而這兩人畢竟追不上無念長老的步子,無念長老已帶著林小花進了三清丹房,魏風和李飛飛趕到的時候,丹房的門已經關閉了。

看著魏風焦急不已的神色,李飛飛皺眉問道:“師兄,你為何著急?”

魏風似才註意到李飛飛一般,他嘆氣道:“大師兄平日待我極好,林小花是他唯一的徒弟,他要是見了徒弟這樣子,不知要怎樣傷心。”

李飛飛想笑卻覺得不妥,便正色道:“那她師傅呢?她都傷成這樣了,都不見人影,想來這徒弟不受重視。”

魏風搖搖頭,“好狠的手……竟欺到我三清弟子頭上!倘若被我知道是何人所為,我非將他斬在我的劍下!”

李飛飛見魏風居然為了別峰的弟子動怒,終於冷笑了一聲,不屑道:“師兄,可別忘了林小花欠我一只獨角獸,還曾差點淹死我。”

魏風忽然轉過臉,將李飛飛好生盯了一會兒,生平第一次對李飛飛露出了不解與嚴厲,他淡淡的道:“飛飛,你們外院的事情我是查過的,當初並不全怪林小花,她並非有意害你,這件事,休再提了。至於獨角獸一事,過了便過了,何必緊咬著不放,劍道雙修,倘若沒有一個開闊的胸懷,很容易走上彎路,你懂麽?!”

李飛飛一驚,平日裏對她千依百順,直當她是親妹妹百般寵溺的魏風師兄,今日盡然對自己呵斥起來,李飛飛心下憤懣,口上更是不依,“師兄!你居然不相信我,居然還去查外院的事,你為何相信別人的話,而不相信我?”

魏風怎會是不明是非之人,縱然寵著李飛飛,可要他跟著她歪曲事實,他可做不出。魏風微微皺起了眉頭,“不說了,回去!”

李飛飛一楞,憤憤然道:“師兄!你是不是喜歡上林小花那個小丫頭了?為何屢次都要幫著她說話!”

“夠了!”

李飛飛正在埋怨魏風,忽聞一個渾厚的嗓音從丹房內傳來,兩人趕忙跪拜在地上,齊呼:“師傅!”

無念長老嘆氣道:“練劍去!莫要門外喧嘩使我亂了心神。”

魏風這才忽然意識到,無念長老正在跟林小花療傷,兩人在外面吵嚷,確實可惡。於是忙拉著李飛飛一邊嘆氣一邊往太極廣場奔去。

丹房內,無念長老和水月長老正在合力做法為林小花療傷,不知道過了多久,終於將林小花的全身經脈和內丹暫時封鎖住,可勉強護她幾日,聊勝於無,再作打算。

這水月長老是一位中年女子,司管著三清丹房,十分沈迷煉丹術,她問無念長老道:“這些日子怎不見安師侄?這林小花又是被何妖人所傷?”說著她嘆了口氣:“倘若安師侄看到,不知要作何感想,放任著徒弟不管不問……”說著又嘆道:“可憐這孩子小小年紀……”

無念長老無奈道:“是啊,同逍遙子師弟一樣,師弟呢,總喜歡四處周游,至今不見個蹤影,這安師侄,看來是得了他的習性,同樣是來無影去無蹤的,要去哪裏,說去便去,從不與我這個師叔交待上哪怕是一句……”

“這林小花……卻又何故下了山去呢?在三清山,資源豐富,同門互親,大好的環境,不好好修行……現在的孩子,太不懂得珍惜了……”水月長老感嘆道。

兩位長老你一句我一句,只著急安笑之何時回來看看他的好徒弟。或許在他們心裏,盡力撐著林小花幾日,便是一種莫大的慈悲,因為她只是一個小小的新弟子,對三清山沒有任何貢獻和用處,得到他們盡心盡力的護持,已足以使她死而無憾。

他們所看重的只是安笑之能不能通過這件事,吸取點什麽教訓,好塵埃落定,專於修行,不要像逍遙子一般來去隨心。

34安乾

那廂林小花正在三清丹房生死一線,這廂的白帝儲君卻興致勃勃鎮日在西林苑狩獵。

說是狩獵,其實,只是在借狩獵的幌子暗中培植自己的羽翼。白帝國疆域遼闊,拋開腳下數不盡的土地不說,還有層層浮空的仙島,浩浩蕩蕩,直入霄漢,所有的疆土算在一起,比林小花所在的大晉國還要大上十來倍。

而上林苑處於邊境地帶,離國都遼遠,儲君帶著羽翼在此訓練培養,有利於掩人耳目。

儲君挑選良才眼光挑剔,能在他麾下的若非修為極高便是才華驚世,到如今,暫不提他的主力影衛各個上了戰場都能為將為帥,只說他行路陣前的樂師,無一不是百裏挑一的護衛能士。如此一來,倘若當今的國君有個閃失,比如他即將到來的雷劫……

屆時,儲君只消一繼位,便可立刻將羽翼安在左右,更改朝臣,堅固皇權!

本來,這一切,連國君的雷劫在內,儲君都在籌謀打算著,可是,便在這個緊要的時期,少年拜師三清山的皇兄卻接二連三的回來。

儲君好擔心,他害怕自己機關算盡,到最後卻為安笑之做了嫁衣,他不得不防著安笑之,他容不得安笑之在他的眼前晃來晃去。倘若不是因為安笑之是凡人女子所出,而白帝大臣大多竭力反對一個沒有仙骨的人做儲君,那麽這個儲君的位置,定是屬於安笑之。

儲君回憶起,安笑之第一次回來的時候,正是他使人彈劾許太傅謀反之後,當時國君立即判了許太傅滿門誅滅的死罪,安笑之趕回的時候許太傅已經被處死。從這開始,安笑之便頻頻來回白帝,似乎隱隱還有些回歸的趨勢。

那許太傅是安笑之的啟蒙老師,少年時同安笑之感情不錯,總在國君面前對安笑之讚不絕口,儲君之所以會彈劾他,正是因為,立儲君之前,他是帶頭反對擁立他的人,還提議什麽立長立賢!儲君當時便恨恨的想,立賢?他是有哪點比不得安笑之了?好一個糟老頭子,安笑之都去了大晉三清山做弟子了還惦記著擁立他……待得了機會,這許太傅便再說不得廢話了。

儲君此時正同下屬們在上林苑的營子裏休息,他算得勤奮之人,此時正盤膝坐在蒲團上打坐修行,忽然間渾身一冷,似被冷雨直潑而下般,不由得一顫,待他睜開眼,忽然對上了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。

“皇……皇兄?”儲君猛一見來人,面色瞬間便白了下了。他心忖,怎麽我不知他何時來的?

“你還知道有我這個皇兄。”

安笑之長身玉立,他這次穿著淺藍色深衣,襯得他俊逸的容顏越發儒雅了,可是在他臉上卻寒意蕭蕭,手中冷劍更是殺氣冷冽的對著儲君的喉頭。

儲君混不敢輕舉妄動,他是有多久沒有親眼見到安笑之了?

此次他一來,便拿劍相向,實在是出乎意料!儲君本以為,以安笑之的性子,倘若知道林小花失心之後岌岌可危,定會不顧一切爭分奪秒去神女峰取通明之心。可是,可是他怎麽現在出現在這裏……到底是哪個環節不對勁呢?難道是消息還沒傳到安笑之耳邊?

儲君低聲道:“皇兄,你這是為何?”

安笑之清冷的眼神中露出一抹不屑,“你問我為何?”

安笑之見他裝傻,只覺得一陣厭嫌,手中寒劍微微一送,儲君的頸上便染了一抹殷紅,“不要惹我,你還不夠資格。”

儲君雖然具有天生仙骨,可是在修為上,卻遠不及後天努力的安笑之,他自知不是對手,不願與安笑之正面放對,於是斂眸裝作嘆氣道:“皇兄,不是你想得那樣,我……”

安笑之不想聽他虛偽的狡辯,冷聲打斷道:“夠了。”

儲君只覺一股強大的威壓從四面向自己包圍,撕裂,使他猶如投身火海之中,他強自運行真氣抵抗,卻哇的噴出一口血來,這才驚覺安笑之去三清山這許多年,修為進階竟是自己不能想象的,怪不得自己信心滿滿派出去的影衛們一個都沒有回來。

幸好安笑之並沒有真要殺他的意思,見他捂著胸口吐起血來,安笑之這才收了劍道:“出去看看你引以為豪的主力們,不遠,都在你營外,等著你收屍。”安笑之淡淡一笑,折身往營外走去,“安乾,若我想殺你,誰都阻止不了。倘若你安分守己做個好弟弟,我的劍不但不會向著你,還會保護你。你自己權衡。”

儲君哪聽得進他話中的真意,只羞怒於他不僅折損了自己的顏面還說什麽殺了自己的主力們,一時急怒,便說道:“皇兄且慢!”

安笑之問道:“何事?”

“皇兄,前些日子有個小女孩自稱你徒弟,曾為了尋你來了此地……”儲君見安笑之轉過身冷冷看著自己,且眉頭微微皺起,心忖他應該還沒有聽說林小花受傷之事,忙道:“皇兄放心,我不會對一個小孩做什麽。我只說你應該在三清山,她便回去了。只是我見她修為淺薄,不知她途中會不會遇著什麽艱險……”

他說的極其誠懇,邊說邊又嘔出一口血來,清秀的臉慘白慘白的,惹人憐惜。何況,即使他做了很錯的事,安笑之畢竟,是他的哥哥。

安笑之冷哼一聲,便禦劍而去。

然而他一離去,儲君安乾卻吐血吐得更厲害了,若剛才在安笑之面前,他吐血只是為了裝裝可憐,博取一個哥哥的同情,那麽現在,則因為他太過激動,太過興奮,這最後一棋,安笑之必輸無疑,他會前去神女峰,前去送死,這讓安乾怎能不開心。

安乾終於梳理好情緒,調整好吐納氣息走出營外,可是看著營外拍得整整齊齊的滿地屍體,他又是一口老血噴了出去。

作者有話要說:感謝各位殿下一直以來的支持~

35欲火

三清丹房的葦席上,林小花正氣息奄奄的躺著,一動不動,丹房內的安神香裊裊飄散,有如煙雲。

林小花重傷至此,然而此時,身邊竟然連個照料的小童都沒有,無念長老仍然照常去太極廣場為弟子們開壇授課,而司管丹房的水月長老又去了浮空仙島上采集仙草和仙露,丹房內靜得連呼吸聲都似乎沒有。

這兩位長老,不知是見慣死生之事早已風輕雲淡了,還是根本便對這個小弟子不上心!

無念長老更是枉說了當初與林小花初見面時的那番話,說什麽,若是安笑之欺負林小花,便讓林小花盡管找他說理去!好似十分之為她撐腰一般,只可惜再和藹的面容話語,卻只是做出來的場面而已。

現在林小花被外人欺負盡了,無念長老卻只是跟水月長老合力封了林小花的內丹經絡,處理一下外傷,餵了幾顆普通丹藥便沒有任何措施了。想來,林小花在他們心中的地位一點都不重要,是呀,豐富的資源只能給有用之人消受,林小花在他們眼中只是茍延殘喘而已,怎麽可能會有一點重要呢?他們耗費了修為保住她一點時限,好讓她最終見見自己的師傅,已經算得上是恩重如山了。

只是,好歹林小花的師傅是三清山號稱一代天驕的掌門首徒安笑之,俗話說不看僧面看佛面,這安笑之不在山內,徒弟便被人們由著自生自滅一般,委實叫人心下不大歡快,感嘆所謂的人走茶涼。

此時丹房內十分安靜,過不片刻,卻忽聞“吱呀”一聲,打破了這屋內的寂靜。接著透過半開的房門,灑入了一大片的陽光進來,一個年輕男子躡手躡腳的走到林小花身邊,探了探她的脈搏,探了半天,只覺得好像一下都不曾跳過……

接著他重重嘆了一口氣,輕輕的俯□去,將手中用絹紙包著的幾顆丸藥拿出來,一個一個往林小花嘴裏塞去,這丸藥顏色透明,入口即化,像水一般,任是林小花不省人事,仍然能夠自然的咽下去。

這男子便是魏風,自從看見林小花被安置在丹房之後,他總是抽空過來在門外悄悄探望她的傷情,卻見長老們對林小花十分小氣,竟不舍得餵點有檔次的丹藥,他想到了安笑之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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